《诗经》中“兔”的文学书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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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兔”的文学书写(2)


栏目: 中华文脉 中国文脉   作者:佚名   热度:

  政治讽喻诗《小雅·小弁》用“兔”等系列物象引发弃妇逐臣对自己不幸命运的哀怨,增加了诗的灵动性。“相彼投兔,尚或先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翻译过来是:你看那兔儿投进罗网,还有好心人把它放出来。君子应该持善心,做事怎能太残忍。程俊英《诗经译注》认为:“这是一首被父亲放逐的人抒发心中哀怨的诗”。父亲听信谗言把他放逐,致使他幽怨痛切寤寐不安,于是满腔愤懑地向天而问:“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关于此诗的内容,有说是周幽王放逐太子姬宜臼,还有是说周宣王之臣尹吉甫娶后妻生子曰伯邦,乃谮伯奇于吉甫,放之于野。诗无达诂,此处“君子”可解释为君王,可解释为父亲,亦可解释为夫君。华锋《诗经诠译》认为:“这是一首被弃的妇女唱的歌”,弃妇不见幸于夫君,面对生命之花的凋零,埋怨丈夫薄情,有着满腹的哀怨与委屈。中国古代有将弃妇比逐臣之传统,如曹植在父亲曹操去世后作《七哀》诗,以弃妇自比,把弃妇难见夫君比作自己不见宠于国君。《诗经》中多涉及使用动物意象渲染诗歌氛围,抒发诗人情感的写作手法,很大程度上这是自然环境与生活状态使然。弃妇逐臣活跃于乡间野里,动物总是不期而然地映入眼帘,丰富着先民的生命内容。动物的出现激发了人们的情感,引发着人们的忧生之嗟。“弁彼鸴斯”“鸣蜩嘒嘒”“鹿斯之奔”“雉之朝雊”“相彼投兔”,这些“鸴”“鸣蜩”“鹿”“雉”“兔”等充满生命力的动物与弃妇逐臣忧愤述伤的心态交相辉映,展现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生命世界,从而洋溢着一种自由状态下万物自然呈现的富有本真富有生机的灵动之美。

  怨刺诗《小雅·巧言》用“毚兔”比喻谗人,表达了对喜进谗言者的憎恶之情,同时讽刺统治者贪图享乐听信谗言,导致祸国殃民的局面。“跃跃毚兔,遇犬获之”。“毚”是狡猾的意思,谗人就如同“毚兔”一样,总有一天会被猎犬捕获一命归天。这是一首探究祸乱起源、埋怨君王信谗、愤骂佞臣的诗,借“毚兔”表达批判否定的感情。此处用“毚兔”宣泄不满和愤慨,表达对谗人的鄙夷感,体现了一种政治劝谏目的,为抒情创造了一种与情感相应的氛围。谗言小可伤人,大可误国,而谗言之所以被相信,是因为进谗言者的“巧言如簧,颜之厚矣”,更因为君王信谗!诗人对谗人的不满和愤慨用“毚兔”这一生动的意象作比,用它来暗示感情、展示感情、强化感情,在客观上达到了一种艺术化的表达效果。

  政治抒情诗《王风·兔爰》是一首厌世思想的诗作,三次用“兔”作比起兴,表达悲观哀怨之情,体现了周人“借物抒情”的思维方式。“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比,主要是取物与人之间情感的某种共通或相似之处作比。“有兔爰爰”就是取“兔”的外部特征“跑得快”作比。罗、罦、罿,都是捕鸟兽的网。狡猾的兔子逃脱罗网、自由又得意,耿介的野鸡落进罗网里。朱熹《诗集传》阐释这一对比说:“以比小人致乱,而以巧计幸免;君子无辜,而以忠直受祸也。”全诗以“兔”起兴,引发哀情,由物及我,反复吟咏忧思:“我生之初”没有战争徭役,“我生之后”各种灾祸不断,两者形成巨大落差,表现出历史的无情巨变和“我”对这一变化来临的恐惧心理,流露的是一种没落贵族的悲凉之情。这种悲凉与《王风·黍离》的“黍离之悲”相呼应,属乱世之音、亡国之音。《王风》10首都是周平王迁都雒邑之后的诗歌。春秋时期,礼崩乐坏,权利下移,很多贵族失去了往昔的种种特权,悲观失望,感叹今不如昔,为“逢此百罹”而悲叹。《王风·兔爰》是贵族流亡者因本阶级没落而唱的一曲挽歌。

  《诗经》中的生物是周代文化的物质载体,寄托着诗人丰富的情感,成为周人思想感情的引发者、传递者与承担者。《诗经》中的很多诗看似在铺叙生物,实则内蕴深情,这万千生灵是诗人情感抒发的媒介。《诗经》产生于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前后约五百年时间,那个时代初迎中华文明的曙光,周人的思维方式很大程度保留着原始初民的思维特征,《周易》的形成正说明这一特点。《周易》的“立象以尽意”是原始象征性思维的表现,那么这种思维笼罩下产生的《诗经》借用物象来表情达意也是历史的必然:他们借用兔的狡猾来比喻谗人小人,借用雎鸠的“执而有别”来比喻男女和谐专一,借用螽斯的多产来暗示生殖的愿望,借用鱼本性多子来暗示性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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