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毛猴抢人上山
多杰生活在喜马拉雅东麓的小山村里。一天他和桑哥在村南的山谷放牧,几头牦牛哞哞大叫,发疯般地向村里逃。他俩有点吃惊,抬头一看,天哪,山上下来个一人高的大毛猴!毛猴抱起多杰就跑,它的头发褐黄、体毛灰白,毛发簇拥的面孔和人的脸差不多。
?桑又喊又叫,掂起牧鞭追赶,还是让它逃掉了。桑想起野山魈的传说,山魈力大无比,常吃野兽和牛羊,更喜欢吃小男孩。它把人扛进山洞,先嘿嘿地冷笑几声,然后伸出刀子似的爪子剖腹吃肉喝人血。桑越想越害怕,匆忙回村,向多杰的阿爸顿珠报信。顿珠叔叔是个勇敢的猎人,一定能救回好朋友多杰。 ?
多杰装作顺从的样子,由毛猴抱着往深山里跑。它呜呜地叫着,不时将饱涨的奶头往宝措口中塞。多杰不知它是什么野物,叫她母猴阿乌。阿乌的乳汁有股腥膻味儿,远远不如牦牛奶鲜美可口。为了讨好阿乌保护自己,他佯装高兴,狂吸一通。阿乌乐得手舞足蹈,将低矮的多杰当成小娃娃,格外亲昵。多杰十二岁了,听老师讲过母狼哺养幼儿的“狼孩”故事,莫非自己将来也会变成浑身长毛、四肢着地,象野兽一样叫唤的“猴孩”?唉,太可怕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前面一声咆哮,黑暗的箭竹林里窜出一只野兽,目光绿幽幽的,象两朵可怕的鬼火。阿乌将多杰放在地上,随手捡了一块石头。野兽走近了,是只皮毛斑斓的山豹。山豹欺软怕硬,冲着多杰张牙舞爪。多杰双腿打颤,十分恐惧。糟糕,今天准是个黑煞日,出门不吉利,又是毛猴又是豹子。山豹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扑来,热烘烘的口臭都喷到多杰脸上了,他连连后退。说时迟那时快,阿乌猛地一跳,象一堵墙似地挡在多杰面前。只听嗥地一声惨叫,豹子挣扎几下不动了。多杰人仗“猴”势,壮着胆子往前走几步,发现豹子的脑门让阿乌用石块砸碎了。为了救多杰,阿乌的右臂让豹子抓伤了,半尺长的伤口鲜血淋漓!她撕了一块豹子皮包裹伤口,多杰从恐慌中镇定下来,也来帮她包扎。然后,他乘撒尿时候,从黑氆氇衣上拽下几根毛线,缠上小石头分放在山路上。默默祈祷:佛祖保佑,阿爸、桑哥,快来救我,早早捡到这不起眼的黑毛线吧!
阿乌饿极了,拽下豹子的一条后腿就啃,还把带毛的豹肉塞给多杰吃。然后她蹿涧跳崖一阵狂奔,踩着怪石嶙峋的羊肠小道将多杰抱进向阳的一个山洞。山洞四周是险峻的绝壁,云雾缭绕,神秘莫测。“羊肠子”是进出洞穴的唯一通道,真是一人当关千夫莫开!多杰佩服阿乌好眼力好腿脚,找了个安全安宁的栖身地。
阿乌常捕获野兔、山鸡让多杰吃。多杰思念爸妈和桑哥,想喝酥油吃糌粑,时时刻刻都想离开这里。可是阿乌力大胜似牛,晚上睡觉白天出门,她都用一块巨石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一天她扛回一头獐子,吃完肉以后,她抓着獐子的麝香油在洞壁上胡乱涂抹。顿时,洞中香味弥漫,蚊蝇虫蛇也不敢进来了。多杰感到她不仅四肢发达,脑瓜还挺聪明呢。
麝香是贵重药材,价格昂贵,拉萨的药材商常来村中收购。宝措把麝香晾在石头上,阿乌见他对麝香很有兴趣,常猎回獐子让他收拾。还把从前抛弃的麝香捡回洞中。
一天早晨,多杰瞧见洞口摆着一捆紫皮甘蔗和几串香蕉、桔子。阿乌“呜里哇啦”,指指点点让他吃。香蕉、甘蔗、桔子产于山南谷地,受印度洋暖流影响,那里温暖湿润物产丰富。为了让宝措吃到水果,阿乌一定跑了很远的路程。瞧,她满脚泥巴,累得筋疲力尽,躺在草窝里睡得多么香甜!从此多杰不那么害怕她了,隐约感到她身上还透出几分关爱哩。她比兽类们少了许多野性和凶狠,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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